它的美,美在這里有大尺度的森林、草原,有不時會相逢的湖泊、濕地、河流,有成群的牛羊、清新的空氣,有碧藍的天空、明亮的星空,有個性鮮明、備受攝影愛好者青睞的四季……
木蘭圍場壩上,被稱為“距北京最近最美的地方”。
它的美,美在這里有大尺度的森林、草原,有不時會相逢的湖泊、濕地、河流,有成群的牛羊、清新的空氣,有碧藍的天空、明亮的星空,有個性鮮明、備受攝影愛好者青睞的四季……
壩上之名,是因為它高。北京平原地區的海拔高度為20~60米,而北京市區向北300公里外的壩上海拔陡升至1500~2100米。這個內蒙古高原與大興安嶺和冀北山地交匯處的隆起地帶,東起河北省隆化縣的茅荊壩,西至河北省淶源縣的空中草原,主要指張家口壩上的張北、尚義、康保、沽源4縣和承德壩上的豐寧、圍場兩縣。這個隆起帶環北京半圈,宛若一道大壩,不但比華北平原高,也比內蒙古高原高——有一個形象的比喻,說如果內蒙古高原是一張床,那壩上一帶就是枕頭,華北平原則是地面了。
壩上之美,也受益于它的高。由于海拔的陡然升高,獨特的地形地貌使得壩上的風景與壩下地區有明顯不同,和再往北的草原地帶也有顯著差異。駕車從北京出發,穿過壩上地區,到達內蒙古草原,能明顯感受到上壩之前的地域,路網稠密、人口密集,難有能打動人心的風景。草原地帶則地廣人稀,除了草原還是草原,景觀沒有大的變化。壩上,是渾善達克沙地南緣的森林草原交錯帶, 這里既有森林又有草原,既有河流又有湖泊,既有山地又有草甸,集合了中國北方大多數具代表性的景色,并且四季各有風情。
壩上的春天從5月中旬開始,綠色常常是在早春瑞雪中悄然出現,然后快速占領山林和原野。夏季也是短暫的,遍野的鮮花開放得熱烈而奔放。秋季是壩上顏色最豐富的時候,山林像打翻了的調色板,燦爛、絢麗。冬季最為漫長,年均積雪時間長達7個月,最低溫能達到零下43度——然而這也阻擋不住攝影發燒友們的腳步,因為冰雪中的壩上,銀裝素裹,霧凇玉樹在純凈的藍天下太妖嬈了。
高寒的壩上,年均無霜期只有六七十天,注定種植業無法興盛,也注定了這是一個人煙稀少的地帶——在今天,人類足跡的密集程度已成為決定一個自然景觀能否成為美景的關鍵問題。
是的,對自然來說,人類的足跡是比較可怕的。壩上也曾被人類踐踏過。
曾經的
木蘭圍場壩上,森林遠較現在多很多。這里水草豐沛,草深林密,禽獸繁集,被清王朝辟為皇家獵苑,名叫“木蘭圍場”。清朝的皇帝們來圍場北巡狩獵,并演兵習武。彼時的木蘭圍場,外人不得進入,可算是中國歷史上最早的自然保護區。
隨著清王朝的式微,木蘭圍場開圍解禁,壩上的森林開始遭到大量砍伐——雖然壩上的自然條件不適合人類繁衍生息,但并不妨礙人們來這里取走有用的木材。至新中國成立初期,壩上一帶的原始森林已破壞殆盡,僅剩下零星分布的殘次天然林和大量的伐根。渾沙達克沙地正好恣意地向南伸展它的雙腳,把木蘭圍場變成它的一部分。那時,北京城的風沙,十有八九是從壩上刮下來的。更糟糕的是,作為灤河、遼河的水源地,森林的消失意味著水源的枯竭。
好在人類并不是不可救藥。起碼,為了還能在地球上繁衍生存下去,并活得好一點,人類慢慢懂得必須善待自然。
新中國成立后,壩上一帶建立了一些林場、林管局,通過造林在原采伐跡地上營造了大量的人工針葉林,人工植被恢復與自然恢復同時進行。其中最有名的是位于河北省承德市圍場縣的塞罕壩機械林場,建成了世界上面積最大的集中連片的人工林,面積是5.8萬公頃。這片以華北落葉松和樟子松為主的人工針葉林,據說如果按1米的株距排開,可以繞地球赤道12圈。
塞罕壩機械林場還有兩類自然演替類型的森林,一類是天然次生落葉闊葉林,以山楊、白樺和蒙古櫟為主,面積是1.2萬公頃。另一類是天然次生針闊混交林,以落葉松、油松、白樺和蒙古櫟為主,有0.4萬公頃。這兩類森林是壩上最美的森林,尤其是針闊混交林,到了秋季的時候,顏色極為豐富,五彩繽紛。
僅從美學上來講,同樣的地理條件下,人工林是沒有原始森林好看的。然而在壩上這一草原與森林的交錯帶上,如果沒有塞罕壩這一大片人工林、沒有人工保護措施下恢復的天然次生林,我們還能看到什么?
正是因為森林的再現,壩上成為人們眼中“距北京最近最美的地方”。塞罕壩也成為國家級森林公園、國家4A級景區。壩上的美景,在過去十多年里開始大量出現在各大攝影刊物、攝影網站上,以至于不斷有人問:壩上在哪里?圍場壩上和豐寧壩上哪里更美?
森林美麗了壩上。壩上森林的生物多樣性恢復情況如何呢?
壩上在植物區系上劃分屬于蒙新區、華北區和東北區交匯帶,植物種類相當豐富。據1996年調查,僅塞罕壩機械林場就有自生維管植物81科312屬659種。其中樟子松、野大豆、蒙古黃耆等國家重點保護植物5種,光萼山楂、黃花胭脂花等塞罕壩特有植物4種,還有金蓮花、黃芩等120多種具有很高藥用價值的植物。
在中國動物地理區劃中,壩上屬于古北界華北區與蒙新區的交匯地帶,是華北地區生物資源較豐富的地區之一。這個地區之所以會成為清王朝的皇家獵苑,就是因為它有豐富的野生動物資源。據記載,康熙、乾隆皇帝均在木蘭圍場獵到虎、熊等大型野生動物。現在,雖然一直沒有虎、熊蹤影,塞罕壩機械林場也已記錄到脊椎動物5綱250種。其中,鳥綱190種、哺乳綱37種、爬行綱10種、兩棲綱5種、硬骨魚綱8種,黑鸛、白頭鶴和大鴇等國家Ⅰ級重點保護動物3種,大天鵝、小天鵝、高山禿鷲、猞猁、馬鹿、黃羊等國家Ⅱ級重點保護動物32種。
2010年河北省科學技術協會資助項目對塞罕壩人工針葉林恢復對退化森林生態系統鳥類群落影響做了研究。研究表明,人工針葉林恢復對當地鳥類群落的形成具有重要的貢獻:人工針葉林提供了當地58.97%的鳥種數,且人工針葉林鳥類物種平均數大于自然恢復演替形成的天然闊葉林(但仍顯著小于天然針闊混交林)。
還有一組更簡單的數據可以說明壩上森林對鳥類群落形成的影響:在塞罕壩,森林帶、森林草甸區、草甸草原區、草原區記錄到的鳥種分布為31種、40種、23種、5種,草原區的鳥種數是最少的。
在壩上行走,除了塞罕壩,還能見到不少森林。比如說出了塞罕壩機械林場往北,走不多遠就是內蒙古烏蘭布統(紅山軍馬場),那里也是去壩上拍照的影友們喜愛的地方。烏蘭布統的草原和森林面積有14萬多公頃,其中天然喬木林為3.64萬公頃,主要樹種是白樺、山楊、黑樺、稠李。人工林為1.12萬公頃,主要樹種是沙地云杉、樟子松和落葉松。
還想知道更多的森林嗎?帶著相機去壩上找找吧……
專家點評:
在中國北方溫帶地區有一條極為重要的生態系統交錯帶——森林與草原的過渡帶。它從北部的大興安嶺西坡向西南經河北壩上東部地區、小五臺、呂梁山的黑茶山,子午嶺、六盤山、鳥鼠山至甘肅臨夏的太子山與西秦嶺相接。中國北方地區自然生態系統的退化與改善都集中展現在這條狹窄的過渡帶中。而河北壩上東部地區主要由白樺、蒙古櫟組成的森林如同英勇的戍邊戰士,在此保衛著中國北方暖溫帶落葉闊葉林生態系統的安全。在廣大林業職工的細心呵護下,幼小的白樺漸漸滲入到廣袤的壩上草原,形成了更寬闊的森林防護體系。而在塞罕壩,林場工人經數十年努力竟筑成了落葉松組建的人工林生態安全屏障。這些生長在極限環境下整齊排列在草原東側的壩上森林,所體現的是一支戍邊部隊的威嚴雄壯之美。壩上森林并不高大,色彩單一,但它們堅強矗立在風沙寒流中,令人肅然起敬。 —— 李渤生
河北圍場縣壩上距圍場縣城僅80公里,是人們夏天最好的避暑勝地。這里位于森林與草原交錯帶上,因此有非常漂亮的森林景觀、濕地景觀和草原景觀。有漂亮的白樺林、華北落葉松林,溝谷局部地方有高大的云杉林。除落葉松是大片人工林外,天然的白樺林和云杉林都是斑塊狀分布,間有一些草地斑塊,因此,春天和秋天森林與草地呈現不同的景色。 ——羅菊春
壩上的林海是以大片純林、整齊劃一而美麗,尤其是華北落葉松人工林,不僅一排排、一列列,而且一般粗細、一樣高低,像無數等待檢閱的漫山列隊的古代兵陣,同時,春嫩、夏綠、秋黃、冬枯,色彩變幻,別有風趣。這是林業工人幾十年來在曾經荒無人煙的塞外高原上辛苦勞作成就的偉大創舉,他們在氣候高寒的壩上地區育苗造林,并且造林保存率70.7%,創造了這樣條件下全國造林保存率之最。這百萬畝林海阻滯了渾善達克沙地的南侵,保護和涵養了灤河、遼河的水源,在為京津沈阻沙源、保水源等方面發揮著不可替代的作用。 —— 陳建偉
壩上的云 徐剛
2014年5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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