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夢回草原
秋,是至美的旋律;在那遙遠的地方正上演一場恢弘的色調交織曲目。
我把目光調離在取景器一邊,白樺亭亭,在金黃的枝葉間,生命的序曲才剛剛開始。正是這樣的季節,再次夢回草原,還有格格的歌聲,一遍遍在三菱車的空間里回蕩著對草原深深的依戀之情。
草原的大美,總是在這樣粗獷的意境中把我顛覆;醉或不歸,片片種植我的心情。
這是怎樣的秋天?在我的心頭曾無數次走過。從塞罕壩到烏蘭布統,歷史的印痕正被雨打風吹去,唯有年復一年的節律襲來,改變著萬山的顏色,仿若復古的油畫,在壓縮的空間里契合,使我
每次看到不同的草原,數月間的延續,再次改變了摸樣。
還是那個滿族的老佟;還是那部車子;還是那組曲子,行進在草原當中,就是喜歡在這樣的環境下去欣賞每一首蒙古歌曲;它的蒼涼曲調,還有老佟布滿滄桑印痕的臉龐,使我仿若走入一段歷史當中去探尋這個滿族、蒙古族自治縣的最初歷史;當年皇帝圍獵是處,那些士兵的后人是否就像格桑花一樣,世世代代生根草原,綻放如初。
有雨飄來,夾雜著霰雪晃動。原野上的土路依然千回百轉,看不夠遍地曲線交織生成的如畫景色。只是腳下,踏著千百年的沃土,那些折戟沉沙的故事,依然歷歷在目。我問起老佟的姓氏由來,又是滿族鑲黃旗的后裔,或可能跟佟將軍源于一脈吧。當年康熙皇帝親征,在烏蘭布統的
將軍泡子一側擊潰漠西葛爾丹叛軍,康熙之舅佟國剛以身殉國,便是戰死在這里的一位將軍,將軍泡子也因此得名。數百年一瞬,壯士悲歌,離離原上的青草年復一年演化為旅游勝地,只是在我俯瞰的瞬間,沒有曳回前朝的鼓角,唯有馬蹄的印痕依舊踏在荒漠之中,悲愴的傳說不曾停止。
還有紛紛落葉,在干燥的空氣當中低婉成絮。
由夏到秋,數月沒能停止我對草原追憶。時空轉換,秋的殷實和褪變,綠色的草原已然與昨日作別。那些熟知的地方被色彩更迭,金秋打造的序曲,在眼前層層疊疊上演。這是夢境憑空產生的幻覺么?除卻構思拍攝眼前的景色之外,在腦海當中,被夢境替代的景象倏然而至,正如一個蒙族女子騎著快馬在小溪間飛馳,大片的水花和她的服裝形成巾幗的力量和膽識。在亙古的天地之間,這樣一個馬背上的民族,無論男女都是那樣的驍勇善騎。只是在我追焦拍攝的剎那,她沖我笑了笑,而后打馬而去。
我的記憶連同圖片定格在那里。我想,如果有一天我去拍攝那達慕盛會,或許還可以遇到她吧?或者遇到一群善于騎馬的女人,去拍她們被草原的陽光嗮的又黑又紅的臉龐,還有她們優美的舞姿和嘹亮的歌聲。
這是我一直想要拍攝的主題,總被對草原的向往而擱淺。當我迎風立于山梁的時候,這些個記憶里沉甸甸的冥想,又能重置眼前寬闊的景致。在交錯的時光里,還有一些牧羊的男人,手里握著長鞭,亦步亦趨的跟著羊群泛起的土塵跑來跑去,一種宿命里的生存延續,歸根結底是草原里幻化出的勞動秩序,他們的生活在我看來羨慕無比,我卻在自己的領地里,無法張弛更多的夢想;草原的勝景百看不厭,我就向往在路上踽踽獨行。去拍攝,去體會。
若有若無,一個可以用孤獨來依靠的靈魂,去尋覓在思維上走入寬闊的境地。
木蘭圍場。那些蒙古古歌長調,總能在你端起馬奶酒的時候響起;一邊慰藉著心靈,一邊讓情感油然而生。草原是值得敬畏的,草原也是放寬精神的領地。每當登上返回的車子,心神卻也無法收攏。停在當途,印在腦海。在雨中,又似南歸的雁陣。
就在離開草原的那天早晨,大片的雪花覆蓋了草地上的一切,那份冬天蒞臨的意境,不忍不舍的一步步走遠;一回回、一次次如歌聲里唱出的呼喚;夢回草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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